枯燥的大巴上,睡意是那么容易地席卷而来,疾驰而微颠的车厢好似摇篮,随时都准备把人晃进梦乡。
当一阵东倒西歪之后,抚摸着酸麻的脖颈,眼睛自然地望向窗外,一片片田野刷刷地后退,又一片片田野呼呼地迎向眼前,“溥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”,几千年前,战国七雄诸子百家坐着吱呀作响的马车巡游时,会不会有一种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英雄豪迈呢?而我,在看厌了那一棵棵婴儿小腿般粗细的行道树之后,只觉光阴的睥睨,似在哂笑世人的急功近利,怒视人们对大自然永无休止地恣意征服,这么遥远的旅途,我未见一棵稍微古老一点的松柏,更遑论历史的厚重了。
手中一本被罗玉凤姐姐称为人文社科类书籍的杂志——《青年文摘》(凤姐研读的是《知音》和《故事会》,我没有她的品位高),是我此次旅途的阅读任务,读一篇好文章,心灵好像被洗涤了一样,很清爽,很舒服。“旅行,是心灵的阅读;阅读,是心灵的旅行。”眼睛看到的风景,是心灵平铺在田野上的折射。
高速路上不知名的小花,抖擞着精气神,努力绽放盛夏时的娇艳,但在清冷的秋风里,这种努力只是徒然地让我感到心疼,正如我力挽日月韶华的手,截一段青春飞扬的貂尾,继续美丽的人生梦。
岁月匆匆,在紫陌红尘中,重复的是旅途,不再的是风景,以及看风景的心情。